柒魂谣

❉年长组专场这章！多谢小可爱提供的梗，能够让这对HE，qwq

❉柳大哥：我准备，去修仙！（并不）

❉毒姐：一脸懵逼.jpg，柳二弟：喵喵喵？

❉关于方士的花羊花入魔组夫夫……我也不想解释，我也不知道世界观是怎么回事，放弃治疗！反正剑三就是个玄幻游戏对吧哈哈哈_(:з」∠)_

第六式、故人非是昨日梦

  柳静霜在那日看去过叶桓真的墓就离开了江南，他不走官道，时常在林间山巅穿梭，穿过流水百花，蝴蝶山雀追随。偶尔也会去路边的茶棚打探消息，也不与人交流，只是点一杯茶静静的坐在那，似在看窗外花，又似乎时间没有东西能映入他的眼眸。

  若在很久以前，他的身边就会跟着总是穿着黄金襦的少年，叶桓真爱笑，也健谈，哪怕柳静霜不说话，他一个人也能说上半天。性格开朗如他总是能很快与人称兄道弟，当年也不就是这样，惹得明眸皓齿风情万种的苗疆姑娘盈盈笑个不停。

  可惜，那个爱笑的少年早已不在多年。

  等柳静霜寻到天边陨铁和神石尘沙玄晶时已经差不多入夏时节了，春花差不多都凋谢完了，天气也开始闷热起来，不过芙蕖倒是开的盛，一大片一大片的好像无穷无尽似的。正巧又到了云梦泽境地，下午时候偶尔会有两三成群的姑娘划着船到莲花湖里去采莲子。

  他找了地方腾了间屋舍出来，闭炉七七四十九天，剑终成。锻造成功的这把轻剑通身玄黑，上面雕饰着金黄色的杏叶，剑身泛着浅浅的金芒，因为还无人使用，寒芒内敛。

  柳静霜抚摸着剑身“千叶长生。”少年人凝眸中少见的带着点不知名的情绪，他低低叹了一句“叶桓真。”三个字的叹息转折在偌大的房间中经久不息，有苦楚亦有甘甜，是药，是毒。

  世人求长生，可又得知长生苦。

  难得的，下起了夏雨，空气突然阴冷下来，天边仍是白昼却没有了晴朗色彩。少年人在窗棂边拿着本杂卷轻轻翻阅，耳边听着窗外雨淅淅沥沥打在竹叶上的声音，身边摆放着的黑色长剑和白色刀组，般配得很。

  风吹着翻过一片纸页，一缕雪色长发从肩头滑落，不知何时倚着窗的少年已经睡着了，他眼睑下有着淡淡的乌青，想来近日煅剑耗费了不少心神。柳静霜闭上眼，周身的气息显得柔和多了，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像只蝴蝶。这样一看，倒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样子。

  雪怒和千叶长生静静的在一边，发出的光芒交相辉映，映的室内一片华光流彩。

  ……

  柳静霜模模糊糊的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，声音极其耳熟又让人不敢窥探其真容，怕是误认或是幻觉。

 “静霜，静霜，柳静霜。”声音的主人不厌其烦的喊着他的名字。

  柳静霜睫毛颤了颤，最终睁开了眼，入眼的便是一片银杏金色。金色衣衫的主人长着一张剑眉星目的脸，眸色不怎么深，有光照耀的时候像是琥珀的颜色。他趴在窗沿上双手撑着下巴笑着看着柳静霜。当他这么看着一个人时候，就好像他所有的柔情都给了看得那个人，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。

  “叶桓真。”柳静霜倒出少年的名字，语气很平静。他总能把情绪藏得很好，叶桓真也不能发现。

  “真少见看你白日里睡着。”叶桓真歪了歪头笑着说，他仔细瞧瞧了看见他眼底乌青，皱了皱眉头用担忧的口气说到“你又没休息好是不是？又练功去了？”他撇了撇嘴“静霜，人又不是铁打的，你不能这么总这么拼命啊。你说你武功都这么厉害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啊？”他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来。

 “因为有想保护的人。”呓语一般，柳静霜望着少年的容颜说出这句话。

  他束起的长发还是乌黑的颜色，说话激动的时候会随着主人的动作一晃晃的。

  是梦。也好。

  能再见故人一面怎么都是好的“叶桓真，我想你了。”柳静霜和叶桓真就这么隔着窗户对望，什么蝉鸣却叫都不存在了。

  叶桓真愣住了，他呆呆的说“怎么了？今天这么反常？”可他心底又有些雀跃，像是吃了蜜糖一样。

  柳静霜摇摇头“做了个噩梦。”

  叶桓真好奇的询问“什么噩梦？”

  “我梦见你死了。”柳静霜说的再平常不过，好像真的只是他做的一个梦一样。

   叶桓真怔了良久，讪笑的摆摆手“都是梦当不了真的。”他微微笑着，无比认真的说“我还想一直跟着你呢，一直到我们两个都成了白头老爷爷。柳静霜，你可别想撇开我。”

  “嗯。”

  若时光不曾残忍，白头偕老是最美好的愿望。

  “对啦！”叶桓真突然想到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来找柳静霜的，他开心的说“我终于找齐了锻造的材料。柳静霜，我给你打把刀吧。”他得意洋洋的小表情望着柳静霜“我武艺可能比不上你，可铸造方面绝对是一等一的！”

  柳静霜想起来了，这是叶桓真当初说要给他打造‘雪怒’的场景。

  叶桓真这个人，总是这样，傻的可爱。他费尽心思为林静霜打造了名刀，却从未想过给自己铸剑。他总是这样傻兮兮的把好东西和一腔真心捧到柳静霜面前，很傻，却又让人舍不得拒绝。

  若被他的眼睛注视，大概昆仑的雪也会化吧。

  “傻瓜。”房间里独留柳静霜一声喟叹。

  阿朵总以为叶桓真是他的结，解不开，绕的深，像锁链把他紧紧缠住，不死，无法救赎。可叶桓真从来不是柳静霜的结，柳静霜遇到叶桓真是幸，不是劫。

  不管是无情刀意还是这刻骨思念，都是叶桓真留下的东西，柳静霜接受的甘之如饴。入我相思门，知我相思苦。可不入门，怎知门里的人在想什么呢。

  柳静霜再睁开眼的时候，便是昆仑山巅的雪色之景，大雪下的缓慢，没有平时的惨烈。

  17岁的叶桓真站在他面前，一头青丝换白发，穿着白金色长袖衣衫，对着他微微笑着。

  “柳静霜，我所做的一切选择，我都未曾后悔。”17岁的少年叶桓真这样说道。

  无论是雨下琼花初遇，策马江湖的日子，最后换蛊的抉择，以及……喜欢上柳静霜这件事，都是叶桓真这辈子最美好的事情。

 “虽有遗憾，未曾后悔。”雪花落在柳静霜的睫毛上，沾湿了睫毛。

  只是有些许遗憾，喜爱之情未能表，白头之约不能续。

  狂风骤起，大雪蜂拥，大风在耳边呼呼咧咧，长发也被卷的乱了人眼。

  叶桓真笑着说什么，柳静霜没听清，再一睁眼就看见指尖停着一只碧色蝴蝶。蝴蝶见他睁了眼，扇扇翅膀撒下一片磷粉飞回了主人手中。

  “你来了。”柳静霜默然看着门口伫立的苗疆服饰女子。

  阿朵转过身点点头，她走进了几步“你醒了。”她看见摆放在柳静霜身边的千叶长生“剑成了？”她蹲下身来，伸手抚摸着剑身“真好看。”

  这么好看的剑，若是握在那个人手里，就更好了。

  柳静霜突然出声说到“我准备去旅行，阿朵。”

  阿朵楞了一下，勾勾了耳边的发丝，挽起朱唇，柔声问“旅行……好事呀，准备去哪？”

  “西域沙漠，南疆雨林，燕门关外。”柳静霜又补充道“桃花季云梦泽，花朝节江南，入秋太行山。”

  阿朵咬了咬下唇，眼神复杂的看着他“柳静霜……”想说什么，又最终还是没开口说。

  这些，都是他曾经和叶桓真去过的或者约的要去的地方。

  为什么呀，天上大神那么多，可总不让凡人如愿，总要生离死别苦苦折磨。

  柳静霜拿起千叶长生，葱白的手指温柔的抚摸着剑身“别担心，我能照顾我自己。”

  阿朵能说什么呢，谁也叫不醒一个不愿醒的人。她只能洋装着笑的开心“多走走看看，挺好的。”

  ……

  ……  

 又说柳静霜自那天以后拜别阿朵，背着雪怒带着千叶长生独自一人踏上了旅程。有一日途径之地，看见有山贼欺霸良民。

  “住手。”山贼的头领看向出声的人，是个看起来只有16、7左右的白发少年，他牵着白马抱着臂冷冷的看着他们。

  头领冷笑了一声“哪来的小娃娃，多管闲事，一边去。”

  柳静霜抽出腰间佩戴的千叶长生抚过剑身“那便要看这剑愿不愿意让了。”他的剑好像有灵性，听了这话剑身上的光芒闪烁了几下。

  头领看着这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剑，虚起眼睛“你用剑？”

  “非也。”下一刻少年清冷的声音就在他背后想起，雪白的刀划空而来带着仿若星光一样的刀气，刹那间血花四溅，他说“我用刀。”

  山贼们连句一眼都没有，带着惊恐的眼神纷纷倒下，而柳静霜手中的刀依旧雪白，连半点血迹都没沾上，甚至在血液要溅射到他腰间的剑上时还飞快的避开了。

  收拾完山贼，柳静霜也不管村民是恐惧的看着他还是要道谢，牵过马就准备离开。

  “少侠，留步。”却被人出声制止了，说话的人是个温润如玉的青年，可眼尾上挑总有几分妖邪之态。他穿着墨紫色长衫，手里摇着把扇子，对着柳静霜善意的笑“我观少侠所配之剑，乃是极品，可否借剑一观？”

  柳静霜打量大量他良久，对方也笑着任由他打量。柳静霜解下千叶长生递出去“先生，请。”

  青年接过剑反复观看，甚至扯一一根发丝吹出，发丝刚挨着剑身就断成了两截，青年赞叹道“好剑！削铁如泥，吹毛断发，真是好剑。”他顿了一下，却是话机一转，用无比叹息的语气说“可惜，剑是好，却空有灵智，未有剑灵。”

  “灵智？”柳静霜皱了皱眉头“先生是纯阳弟子？”印象中只有纯阳宫的道长才总会说些神神叨叨的话。

  青年摇摇头“非也。”他解释道“铸剑师铸剑之时投入感情至深，剑便会为主人生出灵智。万物皆有灵，不可小觑，少侠。”他把剑递还给柳静霜，展开扇子摇了摇“少侠这把剑已经开了灵智，只是可惜还未生出灵啦。”他突然想到什么啪一声收了扇子“我看少侠身边正巧有一灵跟随，正可一用。”

  “？”

  看柳静霜一脸疑惑，青年懊恼的拿扇子敲了敲头“是我忘了，平常人是看不到魂灵的。”他挽起唇角笑的如沐春风“恰巧，在下不才，通晓一些方士法术。不若，便为少侠开眼一看吧。”他拿出一张蓝色符纸点在柳静霜额心，符纸燃起一团幽蓝之炎转瞬便不见了。

  “……叶桓真。”柳静霜看着身边的人说出他的名字。

   叶桓真此刻正愤愤不平的瞪着明显要坑蒙拐骗他家柳静霜的青年，乍一听柳静霜的声音吓了一跳，他转头看向柳静霜，惊讶的不能自已“你，你能看见我了？”

  柳静霜皱了皱眉“怎么回事？”

  叶桓真眼中水光滟潋的看着柳静霜“我也不知道，我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在你身边了。”他笑了笑“真好，能再见到你，真好。”他伸出手想要抚摸柳静霜，却发现穿了过去，他眼神暗了暗。

  柳静霜看着他的表情，抬起手虚虚的握住他的手“叶桓真。”

  “原来如此。”青年露出了然的笑容“我原以为是少侠招惹上的孤魂野鬼，现下看来，却是少侠你铸剑时所念所想，引来故人魂魄了。”

  虽然好像听起来哪里不对，甚至三观都要破碎了，但是柳静霜表示，只要是叶桓真，他一切都能接受良好。

  青年从包裹里拿出一串剑穗，把他系在千叶长生上“这是我偶然得到的剑穗，有静心凝魄之效。少侠故友想来也是尘世间心愿未了，与少侠心意不谋而合，如今才附在这把剑上。”他笑了笑，展开扇子“少侠，日后，可要用你手中刀，护好手中的剑啊。剑在灵在。”

  “多谢先生。”

  “无妨，不过一点心意。”

   ……

  柳静霜牵着白马走在林间小道上，叶桓真就跟在他身边，他走一步就跟着走一步，和以前一个模样。

  走着走着，柳静霜突然停下了脚步，叶桓真疑惑的望着他。柳静霜转过头，清风吹过雪白发丝，只见被世人称作冰块一半的无情刀笑了，笑的比春日的琼花还要好看，他说“叶桓真，我喜欢你。”

  叶桓真觉得天边好像炸开了烟花一样，脑海了一片空白，那双星眸渐渐染上无比欣悦的情绪，他大笑着，好像得到了全天下的宝藏“柳静霜，我也是，我也喜欢你。”

  好在，天上神灵不是总是默然看着人间的。好在，这遗憾，不会是一辈子。

  ……

  而那边看着两个少年肩并肩走远了，墨紫衣衫青年斜眼瞟了眼身边，笑的三分邪气七分儒雅“道长倒真是个好人，这都入魔了还想着做好人好事呢~你的剑穗就这么送了，舍得？”

  他身边出现的青年一身玄色道袍，看得有些厉色，可仔细瞧瞧青年的脸虽然眉宇有些清冷却是一副君子之相“斯人已逝，也该舍得了。”他瞥过身边的人“倒是先生好手段，平日里就是这样坑蒙拐骗的？”

  青年听了不恼反笑“是啊，手段不好，怎么把道长拐到手的，是吧？”

  “……不可理喻。”

  “是不想和我说，还是说不过我呀，道长？”